愛在瘟疫蔓延時


愛在瘟疫蔓延時

賈西亞.馬奎斯,在1967年寫了<百年孤寂>,得了諾貝爾文學獎,其後並沒有像其他的諾貝爾獎得主一般,承受得獎的魔咒變得沉默,反而在1985年寫下了<愛在瘟疫蔓延時>這長篇小說,訴說一個用瘟疫作為掩護,以自我隔離也自我放逐的方式,去堅守著一段執著許久的情感,美麗的愛情故事。

還在大學時期的時候讀過這本書,那時心中對戰亂、瘟疫是沒有多大的感受的,然而同樣對愛情的堅持卻有著不一樣的痴狂。相信很多朋友可以了解為什麼在這時候提到這本書,雖然不一樣的時空背景下的世界有著不一樣的故事場景,但有些東西有著同樣讓人憂愁的元素。那是政治立場的歧異,那是眼睛無法得見的微小病毒讓心無法平靜,更有精神狀況的狂悖下的感情與人情交織,這一切,可以很醜陋,也可以很美。

在文學大師的筆下,醜陋的東西變得美,而美的東西又透出與性情背離的遺憾,作家是殘忍的,不顧一切打破了原本彩繪的教堂玻璃窗戶,讓玻璃碎屑與灰塵一起飛揚。飛揚跋扈,割傷了神經細胞,也讓原本安逸的心靈蒙塵,同時卻也讓真實的陽光閃耀登場入內,那裏有著跪地祈禱的人們,需要最直接的、來自天際的撫慰。

2004年,SARS在全世界肆虐,每一個人脆弱的「自我存在」,可能受到侵犯的生物恐慌本能被不斷地激發、催促。那時候我還在半導體公司工作,人與人相互間拉出了一個恐懼的距離,不管是在辦公桌前,實驗室,還是會議室裡,N95的口罩隔絕了不只是呼吸的順暢度,更讓工作時慷慨激昂的溝通模式完全消失。原本常常發飆的老板的口氣在口罩的捉弄下變得溫柔百倍,熱中出差的業務員開始內向而畏縮,只想原地不動下班趕快回家,整個生氣蓬勃的科技產業突然蓋上一層渺渺茫茫的愁雲慘霧。

現在的武漢肺炎同樣燃起了讓人低頭掩鼻的霧霾。人,原本讓人無知沉醉,包裝在利益與世故需求下的情分面具,反而在戴上口罩後不自覺地褪去,<愛在瘟疫蔓延時>,這個世界被無情地攪動沉澱了16年的泥沙,混濁不堪入目,卻也有一點點讓人退卻的殘酷真實劇情展現,只是,那是甚麼樣的愛?是甚麼樣的情?在這樣的泥流風沙裡,我們的心,是不是同樣地被N95、活性碳口罩給遮蓋?還是可以因為沉默,讓我們開始自省我們意識深處,原來也有這麼多,不堪攪動的汙穢沉澱,在此時藉機會狂躁釋放?

現在的我處於半退休狀態,不需要戴上口罩到工作場合沉默拚搏,在我從書架上抽出賈西亞.馬奎斯的小說地當下,外頭有人排隊狂購奇貨可居的口罩,也有人藉此鮮明捍衛政治立場,更有人藉著資訊共享的說法,大肆散播似是而非的恐懼,我不禁一問再問,那是甚麼樣的情與愛,在這瘟疫蔓延時,由我們的心,對這娑婆世界誠實地顯現?

SARS期間,新聞報導曾出現一個畫面,一個口罩沒有好好帶的鄉下中年婦人,闖入被隔離的醫院後被驅離,在被幾個年輕守衛架住強迫他離開的時候,對守在醫院面的記者用台語腔哭罵,說她要進去啦,她老公在裡面啦,她要進去看他啦….。這位婦人被很多人罵翻了,因為她在隔沒幾天也開始發燒,扮演傳播病毒的罪人角色。另外,有一些激進的人對某亞洲法治嚴峻的小國家,他們的雷厲風行的抗SARS模式表示贊同,SARS身故的病患,由醫院當日直接進行火化,家屬看一眼都不行,更不能說甚麼。

偉大網民對那位硬闖醫院的女士的抨擊,是她對病毒傳染力的無知,沒有人會去探討她與她的先生之間是否真有生死與共的愛情,因為愛情好像是俊男美女的專用名詞,有點年紀又相貌粗鄙的凡夫俗子跟偉大愛情好像很難扯在一起;而接近赤道的那個小國家不近人情的政策,竟然受到一些人的激賞,進而希望台灣政府效法,其實只有一個原因,因為「事不關己」,所以他們「理性」,所以他們有想當然必須「割捨」與「放下」的勇氣。

當然,我絕對不是一個有能力、有資格發表言論的人,那時候不是,現在也不是,只是我想,現在這狀況再度重演,我真的渴望看到有真愛與真情,就在這瘟疫蔓延時刻。

賈西亞‧馬奎斯的故事結尾,是男女主角已經年邁,吸引彼此的不是費洛蒙的作用,而是回溯生命時找到的真情意。這一對老先生老太太發現自己重墜愛河又害怕這情感可能引起的醜聞與外人側目睥睨,於是,在他們旅行的船上,船長為他們升起了一面向代表瘟疫流行的黃旗,護送著這自我放逐但永遠不分離的感情。

如果我們像男女主角一般,那我們是受眷顧而且幸福的,不管爭鬥是否停歇,不管疫情是否平息;另一方面,我們是否願意在此時把心打開,願意去發現身旁有著同樣的真情真愛?像那位船長一樣,為其升起那一面旗,護送這樣的真情可以有著美麗的結局?

我願意,你呢?

和你一樣遇見美麗


和你一樣遇見美麗

你,現在好嗎?

你是否正在為生活上遇見的風景湧現一絲絲的憂愁?
那,我和你一樣
那一絲絲的憂愁中,有我和你一起的想念
那輕輕飄過來的風,
浮動裡,我們纏繞不去的過往
是輪迴中累世的緣
美麗一如千百年的相遇

你,現在好嗎?

你是否正在為生活中遇見的落葉頓起無蹤無影的嘆息?
那,我和你一樣
那無蹤無影的嘆息裡,有我和你一樣的情緒
那淡淡落地的聲音
迴盪中,我們同頻觸動的心田
是亙古來累積的情
美麗一如千百年的相遇

你,現在好嗎?

你是否正在為生活中遇見的花朵擁抱一縷縷的歡喜?
那,我和你一樣
那一縷縷的歡喜裡,有我和你一樣的恩情
那靜靜壟罩的溫暖
縈繞下,我們敏銳虛無的胸口
是無意間放下的愛
美麗一如千百年的相遇

你,現在好嗎?

你是否正在為生活中遇見的天空渴求一霎那的平靜?
那,我和你一樣
那一霎那的平靜裡,有我和你一樣的真心
那無邊又無際的光彩
飄盪間,我們純粹無瑕的靈魂
是命中註定的光
美麗一如千百年的相遇

親愛的朋友,美麗的家人
你現在好嗎?

我和你一樣,一樣美麗。

身心靈的另一章


身心靈的另一章

當我向我的內在看,看到了甚麼?

就哲學上的定義來說,所謂的身、心、靈,其表象分別是「過去」、「現在」、「未來」。

我們的「身」,所能擁有的作用和表現,是過去的作用,過去造就出我們的外表、所扮演的角色、人際關係、社會形象,以及內在的既有經驗、情緒、性格、姿態,這些已發生的,都屬於「身」的範圍。「心」,則是當下「有知」,對外物、自我與外務的關係的理解、對自我根本的掌握與認識;「有情」,重點在與特定個人、事物間、美與愛的情緒間的協調互動;「有意」,讓我們擁有對抉擇能力,明白自己在每一個生命的轉彎處該往哪裡去。而「靈」,擁有賦予身與心價值的能力,對未知與未來,得以界定真正的生命意義。。
 
所以,當我們往內看自己,我們看到的,我們通常只會看到過去的經驗印記,不會是我們當下的心,更不會是超脫自然的靈。

「心、靈」用凡夫俗子的有限認知,極難明確察覺,都看不到,也找不到,要「清淨本然,同遍法界,隨眾生心」,或「無所住而生其心」那就更難了。於是問題就變得很複雜,我們的靜心觀照,是不斷在過去的「身」上打轉攀緣,還是讓自己能藉由心的知、情、意的作用像實現自我、超越自我提升?這很難回答。

另外,如果我們探索能夠「做功」,「有德」這樣的能量,擁有能量的不是過往的「身」的範疇,是「心」的內涵,是心的「有情」。這樣的有情,是從凡夫俗子的情愛,進到自我情緒的和諧,更經由對美、對愛的感動,轉化到忘我、超我、無我,「天地與我同生,萬物與我合一」的境界所產生出來的強大力量。

未經如此境地的轉化過程,怎可妄言要掌握、發揮心靈的的力量?

有一個朋友,對她現在的生活充滿了抱怨。工作上遭受主管、同儕的不公平對待,經濟上又面臨極大的壓力,同時又有一個叛逆的孩子,與不誠實的男友。她告訴我,她幾乎已經走投無路,很想「放棄」自己,但又極度不甘心,所以,她不斷地渴求奇蹟,上了很多宗教上的靈修與身心靈提升的課程,每天努力靜坐、觀想、冥思、祈禱,想藉此脫胎換骨,改變命運。

「但是,怎麼都沒有用?」她紅著眼對我說了一大堆她的故事,然後問我這問題,而我,只能跟她一起嘆氣,這其中原委,哪裡是幾句話可以說得清楚的?我只能試圖慢慢地引導她像脫韁野馬一樣的意識心回到當下。

我問她,「身心靈,說的是甚麼?甚麼是身?甚麼是心?甚麼是靈?」然後,她很誠實地說她不知道,好像「老師也沒說」。

「身、心、靈這三者,有不同的境地,某些部份可以相互連結,某些時候又壁壘分明,如果沒有搞清楚,很容易用錯力,白費力氣,白忙一場。如果貿然想擁有甚麼樣的靈的力量去改變當下的事實存在,那是一場空,只因為作用的境地不同,此非彼、彼非此,你才會有沒有用的感覺。」她張大眼睛看我,說她還是不懂。

不懂就對了。至少,回到當下的真心上,就對了。

莊子所說,「知有所困,神有所不及也。雖有至知,萬人謀之。」知道了,懂了,也不是究竟,更何況,有時也不是甚麼好事。

愛爾蘭作家、詩人、劇作家,英國唯美主義藝術運動的倡導者奧斯卡王爾德說過,「世界上只有兩種悲劇,一種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另一種是得到了。」

所以,有沒有用,通常取決於是不是得到原本得不到的,有用或沒有用,那又何必?

沒有修持的生命是發散的,放蕩不知所措的,而人的潛意識裡有太多太多無法理解、無法消化、只能默默承受的情結所在,如果我們不理性地妄求甚麼,那只會加重這樣的無明傷感與煩惱而已。

最後,我給她的建議是,接納既有的「身」,我們不需要多做甚麼,只要接納;掌握當下,「能知、有情、有意」的心,心甘情願,不固執欺騙自己,更不執著,從「自我」、「忘我」,自然會進入「無我」;當心靜下來,靈的力量自然顯現,多數時候,不是命運的改變。而是明白了命運其實就是「使命」,那是一個生命的美麗功課。

簡簡單單,如此罷了。

不因遇見而停下腳步


不因遇見而停下腳步

在生命的道路上,我們總會遇見許許多多的驚喜,哪怕是一個陌生的城市、似曾相識的人,還是一句熟悉的話語、一串音符,或是不經意低頭發現的一片落葉,一朵小花。

開啟我對生命哲學認知的傅佩榮教授,在他的課程中曾經聽他說過,「哲學始於經驗,而不終止於經驗」。這句話的意思是,有很多的際遇是我們滿懷喜悅的出發點,而不該是我們止步的地方。

特別是在學習、生命的修行上。

最近這段時間,一個人靜靜坐在書桌前發呆的時候,常常思索這樣的問題。探索生命意義的極致,是當然的功課,然而功課進行中所想要的答案,卻不該是一個貿然驟下的結論。年輕的時候讀書,不管是儒家、佛學、老莊,還是國外哲學大師的精闢學理,那些知識,現在重新細細想來,彼時用有限的智慧解讀,都過度狂放而不自知,即便那還是生命歷程裡的美好風情,只是我不應該在原地駐足,因為還有好多好多的真相,在不遠的遠方等待我的再度遇見。

在黃山上

我們會遇見很多的驚喜,常常是某位智者分享的一句話,一段文字,或是我們在靜坐冥思過程的偶發境地。這樣的機緣有時候還帶來豁然開朗的奇妙感受,但是這些都不該是我們流連忘返的所在。楞嚴經上說:「生因識有,滅從因除、理須頓悟、事須漸修。」這樣的漸修,是道路上「江上之清風、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然而沒有一路上的種種遇見過程,是不會有究竟的領悟的;雖說一次一次的修習都帶來全新的美妙感受,但是停步駐足,卻只會讓人沉淪。

會有這樣的發想,是因為前一陣子一直在某些論述上徘迴不去,想從量子物理和心理學上的意識、近年來最夯的能量頻率說法,來探討解決生命的根本問題。這樣的過程讓我狂喜、也讓我落寞失望,後來再重讀十多年前迷迷糊糊輕易放過的書本,突然發現,近來貌似一切原本真理的說法,原來先之前輩們早已留下註腳而翩然離去,「知非即捨」,只是那時候不懂,不懂也不知道。

現在呢,還是不懂,但是有那麼一點點知道了。

以前的自己是「不知是非、無從割捨」,總是用有限的經驗和不成熟的思考,揣度所遇見的人、事、物,而這樣的揣度、猜測成為一種偏執習慣,就誤以為自己明白了什麼,但是實際上仍是主觀意識在掩蓋一些客觀真相,甚至任由意識習性無端地加以曲解、顛倒附會。那是攀緣想像的結果,這樣的想像成型,心中在此處逗留執著,讓原本美好的遇見,形成為另一個更深的必然執念,甚至是,把它當成是一個重大的信念、信仰死死守護著,這樣,就讓自己荒廢度過了好多寶貴時光。

幾年前到黃山旅遊,黃山的風光被世人形容是「一步一景」,每一次氣喘吁吁地望著無窮盡的階梯,和雲霧飄渺的山頭,總是會想,就這樣了吧?再往上,還能如何?這已經夠美了,不是嗎?

但是,沒有到山頂上,絕對不要說你看遍了這座山,從這個山頭看另一個山頭,在你還沒有重新走下坡、越過峽谷,再次擠出最後一絲氣力登上另一個高峰,你永遠不知道那一邊的風景又是如何的光采動人。

<AQ>這本書(Adversity Quotien, Paul G. Stoltz)就以登高比喻人生,很簡單地把人生的態度分成三種,放棄者、中輟者、攀登者。

因為看見山很高,就忽視、隱藏、或放棄自己追求的心念,這種是「放棄者」,放棄者不懂得熱情,但是永遠可以找到人和他一起放棄;半途而廢的「中輟者」,就好像是登山到了一半的路程,覺得自己懂了,夠了,心滿意足了,心醉於既有的風景,於是在原地流連不去,在那個地方為自己建了一個舒適的監牢,讓自己困守在彼處,美其名說是珍惜眼前既有,實際上卻讓自己永遠無法接近超越自我的天際;而真正證得自我價值的「攀登者」是不會停下腳步的,他可以跟隨世界的改變舞動,「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遇見迷失許久,那個全新的自己,找到自己全新的生命力量,這樣的感覺超級好,但是,不要停。我們不要像中輟者一樣建立自己囚禁的牢房把自己困死在當下,讓我們繼續往前走。

所以,不管我們遇見的,是多麼令人欣喜的美好景色,我們當下感恩、當下讚嘆,那就夠了。腳步不應該因此停歇,因為生命的愛永不止息,因為生命的美永遠有我們未知的驚喜。

我們還有好長好長、充滿驚喜的學習道路要走,2020年,讓我們結伴同行。


那個心情城市

那個心情城市

最早一次到中國大陸,是因為工作需求到深圳出差,深圳,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城市。

複雜,當然在商業經濟上的激進與繁華,這樣的快速變遷的氛圍下所帶來的變化莫測是主要的原因,但是最主要的,還是人心在這樣環境下所呈現的詭譎、多重、一層層的矛盾有關。

大雨前的深圳寶安
就在深圳的101國道旁,離以前的保稅關口很近的寶安區裡有一間寶暉酒店,每天的早餐時間,酒店餐廳有大約一半的空間,會坐滿來自台灣的光電業的業務行銷人員,帶著台灣腔調的聲音就在酒店裡嗡嗡地此起彼落。在20062011那五年裡,我幾乎每個月會有一星期的時間待在深圳,寶暉酒店附近也就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在那裏每一個人都有無限的業務遠景和夢想,同樣的也因為背負著這樣的業務與夢想,個個的笑容裡都透出一絲絲的辛辣酸楚,眼神中總有昨夜裡應酬留下的酒精流竄,彼此間的話題總是光電元件的技術指標、下個月訂單的預期數量、應收帳款的催促,還有不著邊際的場面應酬與恭維。

這些人多數不是同一家公司人,很多是單打獨鬥的台灣科技公司的業務員,或是帶著身家性命,來此闖蕩創業的經銷商。在這樣的新新環境中與大陸的年輕人在「狼性」上一較長短。不管是來自台灣,還是來自大陸的任何地區,這樣的「孤狼」在深圳形成一個恐怖平衡的群體,這些帶著狼性的人,無論是男、是女,年輕、還是中年老成,彼此可以在大型獵物倒下時一擁而上,充滿默契地分而食之,但也會在食物缺乏的季節裡相互撕咬、或彼此顧影相憐、相互舔舐彼此的舊傷新創。

在那個時候,我也是其中之一。除了跟著他們,極度不稱職地扮演狼群中的一員,我也喜歡在很多的場合裡默默地退到一邊,靜靜看這邊緣文化裡暗潮洶湧的戲碼。

很少台灣的年輕業務可以在這樣的場合裡長久存活,能夠活下來又堪稱梟雄獨佔一片天地的更是少之又少。但是很殘酷地說,如果我現今仍在這樣的科技公司裡擔任高階主管的話,這樣梟雄級的人才,我是不敢用的。因為,我已經看太多這些帶著狼性光環背後,複雜、詭異、狡獪的人心,雖說這是商場上爾虞我詐下的自然生態,適者生存優勝劣敗下的產物,但我總是不能克制自己對深圳這樣的城市所孕育出來的氛圍,從心底產生的恐懼與排斥。

這樣的城市、這樣的空氣、這樣的天空、這樣的人物、這樣的場景,有一種修羅場廝殺下的深情,是我承受不起的人間味。

在深圳有一位「交情」頗深的女士。她是西南地區的少數民族,有一雙深邃的鳳眼和驕傲的鼻子,相當漂亮,當過解放軍,酒量不讓鬚眉,交際手腕高超也極度強悍。她是我前公司在深圳、東莞、廣州地區的代理經銷,在大陸的南方的業績,幾乎有四分之一的江山是她幫忙打下來的。她的強悍,可以讓她為了追回被積欠的貨款,自己開車撞開一個閉門躲避的客戶的工廠大門,硬是不怕在眾多高頭大馬的男人包圍下,把那個龜縮躲債的人逼出來繳清欠款。她手下的女業務們也是個個身懷絕技,在她的教化下,舉止談吐裝扮恰到好處,會議室裡簡報紀錄、餐桌上夾菜倒酒,完全在她一個眼色下輕飄飄的就做到了。但是,如果有冒失鬼想藉機會對她的女弟子楷油的話,她可不會客氣,我就親眼看過她在飯桌上瞬間翻臉,脫下高跟鞋往一個客戶的臉上砸去,嚇傻了桌上的每一個男子漢。

在光電元件最鼎盛時,她的身價淨值應該超過五億人民幣,很難相信這是一個當初獨自在二十出頭歲到深圳闖蕩的小姑娘,十多年下就能有的成果。

最近一次見到她,我已經淡出科技業了,在中國大陸有一種「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悲壯淒涼,而她也對光電元件的市場死心,正在思索轉型之中。她才剛剛結束和她生性怯弱的丈夫的婚姻,在深圳的路邊砂鍋粥小店和她一起吃飯,談的都是她那位多情敏感的聰明兒子的教育問題,原本高冷美艷的妝容現已被無奈的笑容佔滿。

「上個月才回老家一趟,根本待不住,趕快回來這裡,這裡又這麼讓人心煩,心好累。現在強迫自己只為了孩子想,不然,很難去想後面的事…」她原本很討厭菸味的,現在的紅唇上叼著一根細細長長的菸,突然間說出這句話來。

簡單的一句話,再平凡也不過的形容詞「心煩」、「心累」、「很難去想」。這句話、這些形容詞,說的,就是整個深圳這個城市。

深圳這城市的溼度非常高,寶安區關外的空氣裡,在這樣的濕度下,輕輕地流動一種汽車廢氣混雜著垃圾、腐敗食物、麻辣燙、以及排泄物的詭異味道,餐廳及酒店,更有一種對異味欲蓋彌彰的劣質檀香薰擾人的嗅覺神經。我自己和幾位事業經歷類似的朋友,每回在這個城市裡,從頭頂、脖子、肩膀、背脊、到腰椎,都會緊繃地像是注入了幾噸的混凝土一般,現在這些人,已經死的死、逃的逃,當我重新回到這城市中,這些人多數已不見蹤影。

再度來到深圳,口鼻中的氣味沒有多大變化,反倒是眼中的高樓在晚間的夜色下更顯得璀璨炫麗、俗得讓我的胃開始翻攪,十多年前的自己做一隻離群的孤狼,雖說背負的是公司業績成長的重責大任,然而孤獨仍是孤獨的,所有的現代不為人道的難受經歷故事必須一個人默默承受,心煩是一定的,很難去想、去弄清楚,也是必然的。

能夠逃離人是幸運的,有些人還真的是逃不過。多年前的一個老大哥,曾是叱吒風雲,禿鷹級別的元件經銷代理,突然間肝癌走了;一個老夥伴,在一次心臟支架的手術中,就再也醒不過來;一位曾在我的手下工作過的年輕超級業務,原本就有睡眠呼吸中止症,在一次客戶的尾牙宴席裡用數瓶麥卡倫威士忌放倒眾多英雄好漢,卻在回酒店的當晚,靜靜的一個人永遠睡著了。

這些故事,都發生在深圳。

這樣的城市,充滿著許多離開性命依存的既有群體,隻身闖蕩的孤狼,在獸性的拚搏中,必須勇敢放棄對安全感、舒適圈的依賴本能直覺。雖然說,這樣的人,背後仍有一個被隱藏地非常非常深的溫情,但這樣的溫情在這樣的環境裡一文不值,一如十多年前的我,對這樣漂浮在城市氣息與塵埃中的情感,曾是一種讓人在夢靨中驚醒的痛。

有多少人因為掩埋太深太久,已經麻痺了,忘記了?然後,深圳的故事,是不是也在每一個光彩絢爛的城市,台北、東京、上海、洛杉磯、紐約中演出?又有多少人,嚮往著孤獨的浪漫,急於脫離家鄉,投入到這樣的修羅戰場,想用自己都不明白的勇氣力量證明,告訴自己是不凡而偉大的?

現在的我,對此已經心煩了、心累了,很難說、也無法說甚麼。這些事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經驗和回憶,而回憶,不管過程有多醜惡與難堪,總可以是難得、美麗的生命過程。

今年過年,收到了好多微信訊息,許多來自深圳老友的問候,有感而發,我衷心祝福你們。

不執著的多情


不執著的多情

很多很美的故事都因為「情」這個字。

「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有所鍾,正在吾輩」,情字本身就很美,不管是忘情或是鍾情所在,那都是人的靈性與周遭世界的真切互動,但是情有很多種,先不說是真是假,多數凡夫俗子的情造成的負面「情傷」,恐怕是讓苦境人間如此難堪的主要因素,而「情債」,或許也正是數世輪迴不去的主要牽引力量吧。

有一次,和一位修習淨土茹素多年,極其沉穩,充滿能量的一位居士朋友聊天,開玩笑地問他一個問題,如果那天時候到了,往生淨土極樂世界,或是證阿羅漢、證菩薩道了,他會不會發願再來?沒料到他想都不想,直接告訴我說,當然再來,這不需證道,更不用發願,撇開是否往生極樂世界不說,如果可以選擇升天成為天人或者再世為人,他自然選擇重回娑婆世界。為什麼?他說,只因為,人間有情。


他的這些話讓我好生慚愧,這種情,已經沒有欲求、沒有嗔念,更沒有癡迷,反觀自己從小到大,也曾自詡是敏感多情的人,卻被這境界完完全全的打敗,不論是親情、友情、愛情,自己的情,其中絕大多數的成分似乎是「執著」二字,而不是純粹的真情,這樣的執念所產生的情,才會傷人、才會留下永不退去的業力情債。

這種執著,在這人世間有著多少悽悽切切的悲傷故事?「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類似金庸小說裡的李莫愁一樣的人物故事,在實際的生活周遭中,這樣的例子太多太多,列舉不完,而由情愛生恨,偏激狂妄,更是在朋友、親人、甚至自己的生命裡,都有這些偷偷被掩埋隱藏的故事。
 
有一位已經過世的大姐,在重度憂鬱之下選擇在新竹山區湍急的溪水中跳下,用最激烈的手段斬斷她對情字的執著。

她的故事讓我難過很久。她這個人,用現代最流行的術語來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情緒勒索」者,對已經離異多年的丈夫,仍然不放棄地時刻追問他,「我們之間沒有感情了嗎?...我們之間以前轟轟烈烈的愛到哪去了?...我這麼地愛你,你難道不會覺得對不起我嗎?...」讓他的丈夫只好放掉在台灣所有的事業,轉往大陸,不敢回來。對她唯一的兒子也是,已經三十多歲了,仍然常常緊摟著這個瘦小憂鬱的年輕人,告訴他,「不管天塌下來,媽媽都愛你,媽媽的愛不求回報,只要你永遠像我愛你一樣愛我就好…」

我親眼目睹這樣的場景好多次,他兒子曾經皺著眉頭告訴我說,「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媽媽,但是我是普通人,我不要最偉大的媽媽,老天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普通的媽就好?

已經過世的民歌手馬兆駿有一首膾炙人心的歌,<我要的不多>。歌詞是這麼說的:

「我要的不多 無非是一點點溫柔感受 我要的真的不多 無非是體貼的問候 親切的微笑 真實的擁有 告訴我 告訴我 你也懂得一個人的寂寞

有多少空白的心在靜夜裡跳動 有多少吶喊在胸腔裡沉默 不同的夢裡只有冷漠
這樣的夜 我不理人 人不理我

我要的不多 無非是眼光裡有你有我 我要的真的不多 無非是兩心的交流
輕輕的觸摸 真實的佔有 告訴我 告訴我 這世界孤單的不止是我。」

這首歌是在我二十多歲,在每天固定寫一封情書給現在的妻子時,常常在聽的。現在回想這首歌的歌詞,這樣要的真的不多嗎?其實,要的還真多,這樣的要,美是極度的美,但是這樣的美麗,是建築在一點點的傷感,一點點的慾望需要,另外則是很多很多妄想執著上。

那位大姐,說真的,沒有人幫的了她,她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的同時,留下來的不是她的多情,而是所有關懷她的人的傷感,這不免讓人想要問,這樣的情,是真情嗎?如果不是,那是什麼?

這樣的剖析,已經有點無明批判的味道了,但事實上,人們在俗世紅塵中的情愛,多數是癡,氾濫不知所措,多數是執著,迷妄不止息的念頭不斷攀援,這樣的情,牢牢綑綁著你我,讓人反覆沉淪,永不翻身。

從心理學上來看,人的心理用合理化、投射、認同、反動、壓抑、昇華來建構防衛機制,這樣的防衛機制一旦構成,不管我們喜歡不喜歡,都會自動運轉。就感情上的執著來說,放在這樣的機制下運作都會帶來讓人憂心的結果,即便是感情的昇華,也只是讓很多被「愛屋及烏」的人、事、物遭受到池魚之殃,這樣看似甜蜜卻充滿悲劇美學的情感,是沒有人能夠承受得起的。

還有,另外的一個狀況是,有些人多情,但卻自認為沒有故事可說,這樣的人外表或許瀟灑自在,但那心裡充滿了對一段轟轟烈烈的情感的嚮往,極度需要自己是某一段故事中的英雄主角,不管故事是否悲劇收尾,似乎這樣人生才不會白活一場。

最近有一個電視劇的片段廣告讓人怵目驚心,高中生女主角爬到學校的司令台的頂上哭著用力吶喊,「年輕,就是要談一場會痛的戀愛!」這讓我受到驚嚇的原因是「不痛不行」的訴求,這樣好像是自己在堅持一個悲劇式無怨無悔的劇情,雖說這樣的劇情絕對精采,但在人生的道路上,人不應該如此自殘,這樣的自我毀滅帶來故事會像迷幻藥毒品一樣讓人不可自拔,有如煙火當下光芒四射,炫亮之後只有焦黑的醜陋灰燼。

單戀、暗戀的故事通常是這樣發生的。

最為荒誕不羈的單戀,是發生在我兩個朋友身上的故事。我這男性朋友單戀這位女性,單戀了近三十五年,這女性朋友也單戀我這朋友,也單戀了三十五年。這狀況有點莫名其妙,彼此間都知道對方對自己有情,然而總是像兩條幾何上的歪斜線,只能遠望,無法碰觸。說無法碰觸不是像電影<向左走、向右走>,那樣時間空間上的錯過,而是在他們二位心與情的層面永遠是煙霧,渺渺茫茫,讓他們自己,還有我這旁觀者永遠看不懂。

我這男性朋友結過婚,離異,單身了二十多年,然後心裡頭一直有她;這女性是個高冷虛無縹緲的美麗女子,結了婚,兩個孩子,婚姻生活平靜快樂,但是,夢裡還是有他。

有一天,和這位男性朋友聊起過往一些荒唐的有趣事情,他突然輕咳一聲,告訴我她的現況,然後很沒保握地說,這拖棚的歹戲,應該玩完了。

因為他和她在一次同樣淡如水的碰面之後,她告訴他說,她心裡頭常常掛記的下次與他碰面是甚麼時候,碰面要說些甚麼,然而這樣的期待並沒有意義,沒有意義的事不應該一直常常存在腦海裡,所以,不要有下次了。然後,她再丟下一句,「我暗戀一個男人這麼久,久到我當了別人的老婆、當了孩子的媽,這,也該結束了。」

我那個男性朋友當場呆了,低著頭,等到那位女士離開許久,他的頭還是抬不起來。然後,他讓我看到五十多歲的男人的失戀,比年青少年的失戀還要難看百倍,千倍,萬倍。

我不知道其他人會如何評論這段沒有交集、虛無縹緲的感情,就我現在的認知,那不是真情,那只是一種無明煩惱的執著,執著了三十五年,令人感觸良多的不是情有多高超,更和「太上忘情」的境界沾不上邊,只是苦了、累了、虛擲了這段生命歷程。

歷史上最為入世的聖人應該是我們的至聖先師孔子。孔子教人處理情緒的方法,是學詩經,因為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思無邪」。無邪的心田所成就的感情,不應當執著的。有人認為,不執著的,太快放棄的,不是真情,但那只是在膚淺的付出多少的問題上探討。事實上正好相反,妄心執著的,是自己心中的邪見,是佛家所說三毒「貪嗔癡」中的中的癡,所謂的癡心妄想,癡心即妄想,這些是以我執偏見為出發點的另一種我行我素的自私,不是真情。

娑婆世界,有情天地。人間值得再來,因為人間處處多情,但我們要有一個不在執著的覺知,不該有情傷、不留下情債,這樣的多情,才是究竟真實的情感,不執著的深情,才是你我生命靈性的光與愛。

希望的能量頻率


希望的能量頻率

是否記得潘朵拉的盒子的故事?

宙斯要求潘朵拉不可以打開那盒子,但是潘朵拉不敵好奇心的誘惑,還是偷偷的把盒子打開了,盒子中飛出許多不幸的事物到人間來,瘟疫、疾病、戰亂、天災、人禍,等等。潘朵拉慌亂中趕緊蓋住盒子,結果盒內只剩一個東西沒有飛走,叫做「希望」。

「希望」,似乎人的心靈底線,縱使身陷一如地獄般的苦難,即便精神上有著再多的折磨,人總是可以擁有希望的。希望凌駕於所有的心靈力量之上,希望一詞並不在大衛霍金斯博士的心靈情緒頻率的列表之內,但卻可以無視於所有感官眼耳鼻舌身,置身於色聲香味之外,儼然有一個不變的終極天命。

不禁想知道,當人懷抱著希望的時候,是處在什麼樣的能量頻率狀態下?

這個問題還真的沒有辦法回答,不論人處在甚麼樣的頻率狀態下,不管是中性自我肯定的勇氣,負面的驕傲、憤怒、慾望、恐懼、悲傷、冷漠、罪咎、羞愧,還是正面的意願、接納、理性、愛、喜悅、平靜、神性感召,似乎在最最深層的意識中,人還是願意抓住最後的希望,希望也就是最後存在的根基,除非心已徹徹底底地死亡,否則,一切,都有希望存在。

我在佛經中沒有找到這個,然而基督教有三德,「信、望、愛」。

對「望」這個字,教會的定義是:「對未來的一種信心,盼望未見,未知的,未成為事實的,盼望是有對象,有內容,有價值的。盼望是在於知識眼光和信心的大小而決定,盼望使人有奮鬥,有衝力,人生充滿朝氣。」或說: 「對神,存盼望,在各種試煉苦難中,仰望祂的拯救,對人,盼望任何人悔改。壞人成為好人,對己,盼望能榮神益人,對人有益有用。」

很誠實地說,這樣的定義沒有辦法解答我心中的疑惑。或許我該說,我所想要的,和我解讀的,是那個超越心靈能量頻譜定義的希望,是一個涵蓋更廣大的德性,接近不離不棄的原始真理,這樣的希望無時無刻,無所不在。

我所想的希望,是真情大愛的最純粹的起始動機、不斷滅的源頭。

所以說,不帶欲望的請求是什麼?無私的禱告是怎樣的祈福過程?或許,當我們已然全心全意地接納所有,仍然鍾情靜下心來,為所關懷的親人朋友、這社會,這世界宇宙祈禱,除了以愛做為動力之外,動機就在一個止於至善的希望。

我們相信生命會有最好的安排,不為別的,只因為我們去除掉所有雜念之後,還有希望;我們明白我們自己是所有豐盛的源頭,不為別的,只因為我們永遠可以擁有希望;我們可以顯現創造奇蹟的力量,不為別的,只因為希望是我們生命永不退去的本質,不生不滅、不增不減。

或許我們正在為一些人擔憂,為明天的不明感到害怕;或許我們正在為一些事情懊悔,為未來的無知感到恐懼,那些都是負面的能量頻率。不過沒有關係,只要我們真實感受在心中有著希望,這一些,都是暫時,負面的情緒將成為美麗回憶的過往,只要我們用愛擁抱著不退卻的希望,我們就能擁有最強大的心靈力量。

與情緒共舞,了解帶動情緒的原本面貌


與情緒共舞,了解帶動情緒的原本面貌

我們通常想要用理性、科學的模式了解我們必須要明白的真相。但是,理性與科學是建立在命題明確之下才能成立的。

我們必須要知道,真相得以用文字、語言方式進行表達,達到溝通無誤的目的,就必須把其中的定義說明清楚。

近代的哲理大師克里希那穆提曾經說過,如果我們可以瞭解「恐懼」的根本結構,我們就可以免於恐懼。其實不只是恐懼這件事,我們常常在身心靈成長上常面對很多的「話題」,但是這些話題往往流於過於浮誇的表面,以至於「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看完了、聽完了在文章種、演講裡的驚世話語,回到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心中還是空空如也,不知所措。

「情緒」這件事,好像就是如此。

<無量之網>這本書的作者Gregg Braden不只在書中提到,也在很多的網路視頻中,語重心長地告訴大家,人的「情緒」是用於與神秘的宇宙母體、無量之網溝通的語言。心靈能量的作者霍金斯博士,更是把人的「情緒」用「頻率指數」做了分類,讓我們這些後學更清楚心靈的如何與外界同頻共振的模式。所以,現在很多人都在談情緒,包含外界的刺激如何導致情緒產生,情緒如何受細胞記憶的影響,但是,我們知道情緒是甚麼嗎?情緒如何定義?

讓我們厚顏學一下克里希那穆提,好好分析一下「情緒的結構」。

情緒,英文emotion,是當下起心動念的表現,是心念,或者是念頭,而這樣的心念或念頭,通常只在一瞬間,而情緒,是包裹在「心情」,mood之中。心情伴隨著我們在一個比較長久的時間裡,心情包容了許許多多起心動念的情緒因素,情緒溶入了心情裡,心情同時和內在記憶經驗,也同時和外在的影響人事時地物,一起決定了我們當下的情緒。

而心情的內在影響結構,是我們的「性情」,propensity。人的性情是我們的性格與氣質的傾向,由內在深層顯化驅動出來的,而真正與我們外在的身心靈緊密連結的,就是我們的「性格」,character。性格是真實長久的,也是真正與我們細胞記憶結合在一起的東西,來自於我們的數世輪迴和祖先,是我們在這娑婆世界的表現。

情緒如何控制?如何管理?如果我們放任我們的心情浮動,讓我們的性情恣意妄為,任憑我們的性格發展,不做任何的學習、不進行任何的修持,這樣的情緒狀態,怎麼可能改變呢?

佛家參禪,試圖觀照每一個念頭,試圖從這樣的過程得到醒悟。這個過程中在於一個平靜的心情,外界縱使天崩地裂,依然如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處在一個只有真裡悟道的大愛發願的真性情中,性格因此轉化。

然而佛家參禪這個境界並不容易。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若要在入世的現實世界中活得自在快樂,恐怕只有真切地經由智慧成長的學習道路上,進行自身性格的淬鍊,找到不偏不倚的真性情,才能擁有平和自在的心情,與無礙的情緒了。

有一個在教育界多年的同學,表面上未和她深交的人都會認為她擁有非常高的智商、情商與逆商。但是她卻告訴我,當下的學生的表現常常帶給她許多波動起伏的情緒,「關心則亂」是她現在每天的心情寫照,這種「亂」已經讓她陷入一種極大的迷失當中,她的生命中好像已經沒有自己,只有她那幾個無法掌控的博士班、碩士班學生的不成熟行為舉止帶給來的煩惱,以及當今教育體系下的無奈。日前聽她說起她的失眠與輕度憂鬱狀態,她問我,也問她自己,怎樣改變、控制自己憤怒、悲傷的情緒。

其實,情緒有如波濤洶湧的海潮,不斷不斷地拍打岸邊,我們沒有辦法控制,也沒有辦法管理,更沒有辦法讓它停下來。要讓情緒累積不會形成為一種根深蒂固的心情狀態,要讓自己的性情得到調整,那才是我們真正能夠下功夫的地方。

我只告訴我那位同學,學生是你的孩子,你給他愛、關懷,就夠了,他們有他們的心靈功課,他們的心靈功課是我們永遠沒有辦法介入的部分。如果你認為你的快樂只取決於他們的快樂與成就,那你就永遠沒有辦法快樂。相反的,如果你已經很快樂了,他們可以感受到你所帶來的外在變化,那他們的心靈功課會因為你而變得容易一些。

我們沒有辦法阻止情緒來來去去,要改變既有的性格更難,但是夾在情緒與性格中的心情與性情,卻是我們可以經由智慧的明白了解而有所轉化的。

一首美麗的音樂、一杯好咖啡、一本與心靈契合的好書,窗外的藍天白雲、一草一木,不是直接改變、帶動我們的情緒,但卻可以讓我們的性格與氣質傾向變化出同樣美好的真性情,醞釀出同樣美好的心情。

至於情緒,就由他生生滅滅,因為,情緒只在當下,如白駒過隙,不需要刻意抓取,也不要嘗試去對情緒做甚麼,就與它共舞,這一切,就會容易許多。

改變的力量,在心中的荊棘處種下一朵花


中國字很有意思,思這個字,英文是Mind,是心田,是我們普遍的內在。充滿了七情六慾不同的區域。有喜怒哀樂、悲歡離合,這裡有美麗的花朵、滋養生命的小麥、稻米,也有侵略破壞的荊棘、雜亂的野草。

想,Awareness,心上成相,是我們有意、無意的心念作用,意識。心念作用,意識像是提著水的農夫,走到心田的哪裡,就為那兒的種子、萌發的幼苗、成長中的樹木、花朵、野草賦予能量、養分。

若我們想要發揮心靈的力量,先要了解我們的心是受到甚麼在掌控。

心念,絕對不是我們理性的大腦思維。大腦的思維總是在我們起心動念之後才會發生作用,與當下的情緒、意識關係不大。當下的起心動念,其實是來自於我們的根本習氣,這種習氣,造就了每一個人不同的性格,更造就了人不同的命運。

然而,習氣從哪裡來?習氣的源頭是我們的記憶,先不管這記憶的存放處在哪裡,總之,記憶緊密地連結至我們對外的所有知覺,眼睛所看、耳朵所聽、鼻子所聞、舌頭所嚐、身體所感觸,在第一時間將外來的感受與既有的記憶進行交互作用,形成了習氣。

那麼,記憶又是什麼?記憶的組成結構是過去時間發生的人、事、時、地、物,包裹在一個與之相聯結的情感經驗,情緒裡。其中,形成習氣最重要的,不是人,不是事情,不是東西,更不是時間地點,而是記憶中最重要的情緒成分。

更進一步說,習氣的形成,是我們在意識心中,不斷與內在記憶裡的情緒對照的作用,越是「堅定存在的記憶」越會快速拿來與外來訊息相互驗證,而代表這記憶的情緒也就被投射出來,不管這堅定的記憶被埋得多深,是快樂的、還是悲傷的,是光明的、還是黑暗的,只要狀態依稀彷彿相像,就會引導我們對這記憶進行反芻,以相對的情緒進行投射,依此,人就會得到自我存在的肯定,也就在這樣的作用下,人給自己設定了一個能夠對外來人事物可以快速反應的機制,這也就是習氣。

人很難去違背自己的習氣,因為,潛意識裡拒絕改變,因為潛意識中改變等於違背了我們反應的機制,也就等於否定自己的存在。

我們不須思考,某一些地場景與自己無關,但是從旁經過卻可以讓我們悲傷或興奮快樂;無意中聽到某一條歌,某一段音樂,也能從心底拉出傷感或愉悅的心情;某些食物有阿嬤的味道,因為那是兒時受呵護的幸福經驗;更有一種場合的空氣讓人起雞皮疙瘩,因為….,然後,這些感受都無法用理性的大腦思考去改變它。

通常,人的生物本能讓人忘記不了受傷害的恐懼害怕,所以,堅定存在的記憶也就多為負面的痛苦經驗了,越是痛苦難堪的經驗,也就越為堅定不移地存在我們的心田裡。

用心田的觀念來說,人的心,很不幸的,多數地方事長滿了敏感挫折的荊棘以及雜草的,那些都是帶來煩惱的所在之處。人,每天從起床開始,就開始回顧記憶,今天刷牙的水在口中的感覺,是不是自己熟悉的溫度,今天上班的路上,塞車的狀態,是不是如所預期,今天工作上遇見的人的臉色,和昨天比、前天比、大前天比、大大前天、上星期、上個月相比,這樣的差異是否帶來事業上的危機…,這些,都在我們的運行機制下不知不覺地快速運行著,這樣的運行不容被打斷,也不容被違背,人,都是這樣的生活著。

也就是說,心中的雜草荊棘就是備受我們養育與照顧的地方,因為我們的習性讓我們一直在這裡徘徊,我們意念常常在自己的心田裡迷路,找不到原來種著稻米和百合花的地方。

習氣是記憶的產物,我們沒有辦法去改變我們的習氣,也沒有辦法去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人事時地物,但是我們卻可以改變包裹這段記憶的情緒。就像,我們可以在荊棘處種下一朵花,好好的養護這難得的花朵,或是種一棵樹,這花和樹在我們的養護之下,會慢慢地取代傷害的荊棘,成就另一種美麗風情,當新的美好情緒覆蓋了原有的記憶,取代了原有的不快樂、悲傷、害怕,我們的習氣就會有新的進化。

怎麼做呢?

有一種力量,叫做平靜接納的哭泣力量。哭泣不是因為不平、冤屈,或心有未甘,而是一種平靜的接納,自然的能量釋放、洗淨,淚水是對自己的慈悲。

有一種力量,叫做自由宣告的力量,決不是宣告自己將要獲得什麼,將要成為什麼,而是告訴這個世界,所有來到我身邊的,我都看到、聽到、感受到「與之而生的美、依之而生的美、藉之而生的美」。

有一種力量,叫做選擇美麗的力量,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選擇看見一草一木的細膩色彩,或無垠藍天的無邊無際;選擇聽一段音樂,一段智慧的話語;選擇聞到、嚐到一杯好咖啡、一杯好茶;讓這樣的美好,伴隨著原有的記憶。

更有的,是祈禱的力量,明白體驗到,明亮高我與靈性的同在,這些記憶,都得以被淨化、療癒。

善用這些力量,我們的記憶將得到蛻變與轉化,我們的習氣將有所改變,我們就在心田裡,種下了美麗的花朵,讓花朵陪伴著我們,展現生命的喜悅。

面對自己的多情


「曾慮多情損梵行
入山又恐別傾城
世間安得雙全法,
不負如來不負卿。 」(曾緘漢譯本)

「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傷口中幽居,我放下過天地,卻從未放下過你,我生命中的千山萬水,任你一一告別。」

~ 六世達賴,倉央嘉措

倉央嘉措不論是在歷史紀錄或宗教上,都是一個頗具爭議性的人物,很多附庸風雅的人也喜歡藉由他的名字,流傳著以藏地為背景,動人心魄的情詩。其中最為人知的,<信徒>歌詞,更是把世間的情愛超脫至有如生命真理一般的境界。

「那一刻,我升起風馬,不為乞福,只為守候你的到來。
那一天,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日,壘起瑪尼堆,不為修德,只為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為參悟,只為尋你的一絲氣息。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為修來生,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那一瞬,我飛升成仙,不為長生,只為佑你平安喜樂。」

用最真切的心來說,我個人是一點都不在乎這裡面有多少真真假假,特別是在好幾次重讀南懷瑾,南師的<楞嚴大義今釋>之後,了解了把「欲」脫開來了的情,也可以是菩薩發願再來的動力,那麼這些情詩也都可以是另一種文字般若。

另外一個出家了的詩僧,蘇曼殊,就更膩人心神了。「碧玉莫愁身世賤,同鄉仙子獨銷魂。袈裟點點疑櫻瓣,半是脂痕半淚痕。」這些詩句都曾讓我在年輕的時候如癡如狂,只是年輕的時候不懂。但回過頭來說,倉央嘉措和蘇曼殊他們懂了什麼、悟了什麼,對現在的我來說,也沒那麼重要。

那,重要的是什麼?

有沒有一種情,是沒有欲的成分所在的?有沒有一種多情,不帶著妄念?

欲可以連結到十二因緣中的每一個,「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入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死」。這些,都是娑婆世界的功課,推到極致,那種沒有欲、沒有妄念邪思的情,是否是楞嚴經中所描述的,「無可還處」的真心源頭呢?

新的一年已經到來,遭周的一切,似乎在進行著蛻變前的掙扎,國際間爭戰的氣息濃烈嗆人,社會中漫天謊言與政治利益糾葛不斷,更有天災揚起了漫天大火,地球像一個發炎的膿瘡爆開,遠在星際都能看見那駭人的傷口…。有人告訴我,他在最近深夜靜坐時常常淚流滿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太多太多的天災人禍所產生的低頻共振。

我不知道,而我相信,如果是共振,那只是外在意識的表象而已。更深入地去看,比表象更深更深的地方,那裡,沒有你、沒有我,那裡只是一種多情,這樣的多情,如同慈悲讚嘆的能量鼓動,不必驚慌,更不需要去排除,就好好的讓淚水釋放吧。

菩薩,是菩提薩埵的簡稱,菩提: 指覺悟,薩埵,指有情。藏傳佛教有一個很美的故事,據說當年觀世音菩薩度眾生無數,在成佛前在天上用天眼下看人間,苦難眾生仍然無窮無盡,於是悲傷的掉下兩滴眼淚,右眼一滴化為綠度母,左眼一滴化為白度母,仍在這世上引渡眾生。

倉央嘉措有勇氣寫出「我放下過天地,卻從未放下過你」這樣的詩句,我們當有勇氣面對自己的多情,讓悲傷最深處的真心湧現。

多情,是一種超脫凡世,真實的美麗。

心中的猴子


奧修在解說佛陀法句經的時候,說了一個非常有趣的故事。

在西藏有一個人,他服事他的師父非常多年,但是其中他的心態並不單純,帶著一個沒有說出口的動機。有一天他的師父忍不住問他了,因為他的師父明白他的心中有一個不純粹的慾念。

他終於也就告訴他的師父,他想從他那兒學到展現神蹟的能力。他的師父平靜地告訴他,其實他可以早在第一天就向他開口要求,不需要浪費那麼多的時間,他會告訴他的。他不需要帶著這樣不純粹的動機修行,因為,這樣的動機會讓人醜陋。然後,師父就教他一段咒語,咒語的意思大概是:「我去到佛陀的腳邊;我去到佛陀社區的腳邊;我去到最終的法則,達摩的腳邊。」

然後,師父鄭重交代他說,這是一個簡單的程序,只要重複念這個咒語,洗一個澡,把門關起來,靜靜地坐著,然後心裡不要想著猴子。

那個人聽到,非常的驚訝,說:「什麼猴子? 我從沒有想過什麼猴子…」

師父說:「這由你來決定。我已經把這條件告訴你了。當別人把這咒語告訴我的時候,也就附帶這個條件。如果你從沒有想過猴子,那很好,你可以回家了。你已經擁有這個奧秘,你可以飛上天,也可以解讀別人的心,把你所想要的事一一實現。」

所以,這個人,飛也似的跑回家,忘了給師父道謝。但是一路上,他的心裡開始出現猴子,大的小的、黑的、紅的、黃的、各種顏色、各種姿態,有的靜靜蹲坐著,有的疵牙裂嘴,亂蹦亂跳。回到家,不管他洗多少次澡,如何靜心,他眼中出現的猴子越來越多,最後,他終於受不了了,跑回去找師父,請師父把咒語收回,幫他趕走心中的猴子。

非常有趣的一個故事,對不? 其實,故事中的人,也就是現實生活中的我、和你。

一個又一個念頭的生生滅滅,絕對不是凡夫能夠掌握控制的,有時越想讓妄想離開,越是重複生出這個妄想,這種永不止息的念頭、煩惱,不斷攀緣,似乎就是在這娑婆世界一直持續的生命故事。

有沒有這樣的經驗,腦袋裡出現一條歌,然後這條歌就開始不斷不斷地在腦袋裡播放,停不下來?

想一個人,然後走在大街上,每一個人的背影都很像他?

有一個熟悉的氣味出現,讓你想到記憶中的某一個感觸良多的場景,然後這個氣味就開始停在你的鼻腔、口中,一直無法淡去?

這些經驗我都有,而且很多。

我們可以回歸到大我,我們可以因為智慧明白清楚知道我們是創造的源頭,但是,我們能夠掌握、控制,這樣的煩惱攀緣不斷嗎?

我們就像那個已經拿到絕密咒語的人,我們能夠顯化生命中的所有奇蹟,但是,我們擺脫得了心中的猴子,無明緣起,揮之不散的貪嗔癡慢疑嗎? 如果可以,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是我們做不到的呢?

反觀很多在近來常常出現的說法,苦口婆心地告訴我們,我們心中的意識力量有多麼的強大,心想事成不是奇蹟,吸引力法則操之在我,但是,創造純淨無瑕的心境,從不斷的攀緣心止息,安安靜靜地將自己釋放,才是最根本的修行。

今天開始,我們就開始這樣的功課,然後…..猴子請不要過來。

心的回顧與展望 _ 2019心的學習筆記

回顧在2019年,生命中出現了很多奇妙的機緣,也引發自己再度展開一連串的學習歷程。


如果用先前在工作上慣用的流程來表述這樣的心路歷程的話,那會是九個階段的狀態,每一個階段的轉變,中間都有許許多多的掙扎和惶恐,掙扎是原本的執著與價值信念,難道就這麼放掉了?惶恐的是,被黑暗禁錮已久的眼睛,突然見到光明,害怕得不敢張開眼睛。

但隨順生命的流動,很自然的,奇妙的情境竟然就在這流動的過程,不經意地、無窮無盡地打了開來。這些帶來生命流動的機緣,包括了在建安學院的學習、在網路上的耶穌訊息、賽斯、巴夏、以及印度僧侶Dandapani、無量之網作者Gregg Braden的視頻、重讀近代的心靈成長書籍,克里希那穆提、奧修、奇蹟課程,然而更多更多的,是來自多次重讀國學、哲學、佛學的經典。

這九個過程,我約略的描述是這樣子的。

1.     喜悅接納。
很多的話語、文字,都帶來一些觸動,這觸動挑起原本被埋藏起來的記憶印記,然而就已知的理性分辨,掃除了生活上許多的迷失困惑,讓人喜悅,擁抱接納。

2.     真心相信。
從接納到相信,是一種真心的過程,在於拋棄原來的理性分辨。這樣的分辨心,讓我們侷限在表面的意識交流,原來,我們所接納的,並不是真理的原貌,只是被我們表面意識所處理過的片段資訊而已。

把這樣的分辨拿開,用真心,確確實實,真真切切的心,去感受,原貌才會真實呈現。

3.     映心、了解。
當原貌出現之後,意識深層被掩埋已久的東西,開始如排山倒海一樣湧現出來,與這樣的真理原貌相互輝映。

這過程讓人極度害怕與感傷、但也是深度療癒的痛苦釋放。就連兒時的記憶、年少的無知、幼稚情感,也無一倖免。生命中大大小小的困惑、挫折,不斷不斷地湧現、然後消散。

然後,就這麼了解了。

4.     知心、懂得。
了解了,但是還不懂,從不懂到懂,是知心的過渡。知什麼心?心有好多好多,有受記憶印記牢牢綑綁的個人無明煩惱心,有習氣帶動的攀緣心,還有受集體意識牽引盲目跟隨的心,但是,這些都不是真心。

回到內我真實源頭的,才是真心,回到真心,人才真的懂了。

5.     純粹內化。
這過程有著許多的反芻、也同樣有許許多多的淬鍊與純化,然而淬鍊與純化,竟然是用「遺忘」的減法方式進行。

不重要的,自然而然就遺忘了,而真正留在心中的,與心裡的所有故事產生了不可思議的融合,這融合過程有如天翻地覆一般,在每一個當下,不管是行走坐臥、吃飯喝水、昏沉睡眠,不斷不斷地,像電腦的磁碟機重組一樣,嘰嘰嘎嘎地,搞了好久好久。

6.     意識轉變。
內化進行中的同時,習氣也就開始了變化。這狀態有伴隨著不該放空的時候突然腦袋一片空白,令人有點傻眼的現象。有時,腦袋的作用又像剛剛搪缸的引擎,換了強力機油,反應快速地讓人拿捏不住。

意識的習氣變化原本只能由外界因緣的引導,但就在這過程中,不一樣了,慢慢地,悄悄地,回到自己的能夠覺知的手裡、心裡。

7.     混沌沉澱。
前面的過程推進,像是強勁的秋風颳起滿地的落葉,更像是一股沉重的暗流,捲起水底的泥沙,這需要更多的勇氣,耐心與韌性,靜靜地等待沉澱。

等待是寂寞的,等待是痛苦的,但是,等待也是必須的過程。因為,只有等待,塵埃落定,心眼中再度呈現的一切,才是我們該擁有的真實生命。

8.     光的再現。
當一些雜亂混沌慢慢退卻,就有了光,那種光是從來未曾得見的,明亮卻不刺眼,溫暖輕輕刺激身體的每一個感官的光,不需要刻意去掌握抓取,心裡非常清楚,這光不會像黃昏的太陽一樣落下,這光,會一直都在。

然後,突然察覺到,我就是這光,光就在我的胸口。

9.     平靜覺察。
一切,都回歸到平靜。

平靜帶來奇蹟式的覺察,帶來一個寂靜無比的自在覺知。

以上很殘酷、厚顏地剖析自己在2019年的學習心路歷程,但是,明白了,但還沒有「悟」,這是眼前好高好高的峭壁懸崖,等著我在接下來日子,用所有的生命力量去走。

我親愛的朋友夥伴,如果您已經過了這九個程序,開始登高,請您分享給我路上的美麗風景,我隨後就到。

那孩子要的是甚麼?

  那是你最為熟悉的一個孩子,最貼近的一個孩子。倔強、敏感、無助,而且拉著你的衣角不放,你已經習慣這樣的拖累而牽絆,也為這個孩子的存在感覺無奈和疲累,你為這個現實的世界中所有的外務繁忙,你也在大多數的時候忍心無視於這個孩子的存在。   在夜深的時候,你偶爾會聽到這孩子低聲...